Tuesday, August 5, 2008

44岁工程师清苦一生 死后留下20年捐款单据(转载)

太佩服这个人了! 不是希望人人都过这样的生活,可是这位,真的是“质本洁来还洁去”啊。。。

44岁工程师清苦一生 死后留下20年捐款单据(组图) 大河网


他生前是一名电气工程师,工作待遇优厚,但他生活清苦,无房无产,44岁英年早逝,他没有留下一分钱存款,只留下了几箱书。

他死后,好友从他的遗物中找到大量捐赠单据:从1987年到2007年,他年年捐款,多数年份捐款1000元至5000元不等。慈善事业,他捐款;身边的人遇困,他资助;异地他乡素昧平生的人有难,他也救援。

自己遭遇困难时,他却“谢绝”帮助,得知自己得了大病,为“不拖累工厂”竟直接辞职,并谢绝朋友资助,直至去世。他不是党员、不是劳模,他默默无闻、不近世俗,死时连张像样的照片也没留下,却让周围的人常感难以忘怀。他在寄给一家基金会的信中说:“我没有大作为,但有一颗位卑未敢忘忧国的心。如果我的这点心意能让一些人感到一丝温暖,我将无限快慰。”



“卢新杰希望书库”部分存书


卢新杰遗物中的部分捐款凭证

收入优厚逝时却无一分存款

2007年11月13日,原三门峡水力发电厂电气工程师、年仅44岁的卢新杰因患癌症去世。

生前他留给人们的印象是,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大多时间都是一身工装,皮鞋也是皱皱巴巴,旧得几乎没法穿,他也没有属于自己的房产,没有结过婚——他死后,未留下一分钱存款,仅留下几大箱书。

有人因此说,他是一个可怜的人,一生清贫而孤寂,活得不值。

而在同学和同事眼中,清瘦高挑的卢新杰“是个怀有瘦骨清风、不会改变的人”——无论世事咋变,他永远都生活节俭、勤恳敬业、纯正做人。什么吃喝玩乐、乌七八糟的东西他从不沾染,他也有业余爱好,却透着清雅:下围棋,他是三门峡地区数得着的高手;游泳,他是单位里的健将;学外语,他是厂里通晓世界语的第一人,他的英语也很流利。

但同学们也有疑惑。卢新杰老家在洛阳市吉利区,1983年从郑州电力学校毕业后分配到三门峡水力发电厂工作。20多年来,该厂效益一直很好,职工待遇也好,以他做工程师的收入算,至少可以存款二三十万。可他却分文未留,他的钱都花到哪儿去了?

遗物中发现20年捐款凭证

其实,卢新杰生前,他的一些同事和好友就知道他“爱捐款”,但并没特别在意卢新杰的这个“癖好”——直到他们看到卢新杰的遗物。

卢新杰的遗物中有几个档案袋,里面装的都是他生前向社会捐款的汇款单据、证书和往来信函。

单据显示,从1987年到他去世的2007年,他年年捐款。其中,多数年份捐款1000元至5000元不等。

他捐款的面儿很宽,这里遭水灾了,他捐款;那里遭震灾了,他捐款;希望工程,他捐款;慈善活动,他捐款;身边的人遇困他资助;异地他乡素昧平生的人有难他也救援。

在捐款凭证的正面,卢新杰都编了序号,并在背面分别注有“此款汇往希望工程”、“汇往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汇往中华慈善总会”、“汇往长江水灾灾区”等字样。档案袋中,只留存了部分凭证,同事许建军说,他长期住在单身宿舍,先后几次搬家,缺失的凭证估计是在搬家时丢了。

在一封寄给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的信中,他写道:“我从小就崇拜为劳苦大众的幸福而洒尽热血的革命先烈。我没有大作为,但有一颗位卑未敢忘忧国的心。现在,普天之下还有那么多穷苦人家,我们理应伸手拉他们一把。如果我的这点心意能让他们中的一些人感到一丝温暖,我将无限快慰。”

生前资助小学至今感念其恩

卢新杰的同学及同事杨木振、陈小民、卢学郎、常正卿等人看到这些捐款凭证,心里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在卢新杰的捐款凭证中,并没有他给云南省红河州红河县宝华乡中心小学的捐款单据。但陈小民在共青团红河县委和宝华乡中心小学分别给卢新杰的致谢信中,发现他曾给该校捐赠了一套“希望书库”。依据这两封信,卢学郎打电话到共青团红河县委查询,确实有这回事。

接下来,发生了一连串感人的回应。

共青团云南省委、共青团红河县委、宝华乡政府及中心小学均发来专函对卢新杰去世表示沉痛哀悼。今年年初,宝华小学退休校长、哈尼族人白仲祥等人还专程自费从云南赶到三门峡祭奠。

白校长说,卢新杰是截至目前给宝华乡捐赠最多的人,在他们心中,卢新杰是值得永远铭记的亲人。

那么,卢新杰是怎么想到给这所学校捐赠希望书库的?原来,宝华乡是个哈尼族、彝族聚居区,山秀水美,却因地处偏远而发展滞后。1997年,团中央倡议全国人民支援边疆少数民族地区发展,该校被列为受助对象之一。当时,卢新杰从报纸上看到倡议,即于当年5月通过团中央和共青团云南省委向宝华乡中心小学捐赠了一套价值两万元、共有500册图书的“希望书库”。

此后,卢新杰就和这所学校建立了难以割舍的亲情,多次写信询问学校的变化、“希望书库”的管理情况、学生们喜欢不喜欢他捐赠的书籍等。1998年和2007年10月,又先后两次向该校捐款2000元。

“都怨我,生前没有邀请新杰先生到红河走走看看。”白校长自责道,“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们却未能报答,永生遗憾啊!”

临走时,白校长执意邀请陈小民代表卢新杰到宝华看看“希望书库”。

陈小民去了。白校长汇报说,10年前,宝华乡中心小学专门留出两间教室作为“卢新杰希望书库”,书库里的每一个书柜顶部都有黑漆书写的“卢新杰希望书库”字样,书柜中的每一册图书封面也都印有“卢新杰希望书库”标记。

这些年来,宝华乡近万名学生在“希望书库”沐浴知识的甘露,接受爱心的滋润。说着,白校长双手捧着一册“卢新杰希望书库目录”赠给陈小民,并请他对照目录,检查书库是否有图书遗失、损毁。陈小民对照查看后,禁不住手扶书柜,哭着告慰卢新杰:“兄弟,书库管理得很好,你若在天有灵,应该欣慰!”

频繁捐款急人所急非为名利

今年汶川地震后,同学和同事们在向灾区捐款时,又怀念起卢新杰来。“如果他在,一定是第一个捐款,而且捐款数额最多!”卢学郎伤感地说。

至今,卢新杰生前做的许多善事,仍刻在发电厂职工心中。

卢新杰生前给许多人替过班。啥叫替班?就是他所在车间的7名干部,每个星期天都要轮流在车间值班室值班,以随时处理可能发生的应急事件。卢新杰是工程师,也算车间干部之一。当其他干部星期天有事时,他就自愿代替值班,而且从未要过报酬。

按厂里规定,替人值班是要记入“存工表”的,日后可以换休,但他从来没休,20多年累计下来,总共要有上千个存工,如果他要休息,可以连休几年。

一位职工说,每当同事有困难找卢新杰借钱,“他有1万元,绝对借你1万元,不会借你5000元”。借钱之后,他也从不催要。有些借钱的人多年摆脱不了困难,他就不叫归还。

厂里年年都要组织几场面向贫困地区、灾区的捐款活动,捐款多少一般按级别。有些时候,卢新杰的捐款数额甚至比厂领导多出几倍。

厂食堂厨师杨师傅说,有一年他家有困难,厂里号召捐款,其他同事最多捐200元,卢新杰捐了1000元。

1990年,三门峡市工会为灾区募捐,卢新杰以“古中道”的化名捐了1000元。像这样不留真实姓名的捐款,同事们说,他做的次数不计其数。

卢新杰这般捐款,有人曾提出质疑:他究竟是啥目的?啥动机?

卢新杰生前,厂领导于其科就曾在职工大会上说:卢新杰没有因此得到过任何名利,他也从不要任何名利。他不是党员、不是劳模,凭本事当上工程师,这就是他的动机。这种事,谁能像他一样做出来?

逝后连张像样的照片也未留下

卢新杰个性十足。有一年,厂里组织会游泳的职工横渡黄河,游到中途,突然电闪雷鸣,风起雨至,大家赶紧返回,唯独卢新杰顶着狂风巨浪游到对岸。

卢新杰嫉恶如仇,容不得一丝污垢。有一年,发电厂在深圳承揽一个工程,某国技术人员竟然辱骂工人的收入不如妓女,在场人员都听不懂,卢新杰懂外语,当即和此人争吵起来。业主方劝他,咱要靠人家技术,不能得罪人家。卢反驳道,学技术岂能以丧失人格为代价?

他特立独行、不近世俗,做了不少“傻事”,这让了解他的人至今为他惋惜——2006年,他发现自己得大病后非要辞职,在辞职报告上说自己身体状态已经不能坚持工作,长期下去势必“对不起工厂”,他不愿拖累单位,乃至在单位不情愿的情况下辞职,失去医保;

他的最后一段日子是在洛阳哥哥家度过的,知道自己是肺癌并已扩散后,他多次谢绝同学和朋友的治病赠款,拒绝治疗;

他谈恋爱也不忘高尚,容不得人家流露一点世俗,因此恋爱受挫,一直未婚。同事或朋友开一句带脏字的玩笑或有不妥言论,他要么立即扭头走开,要么上前“理论”到底。

卢新杰死得突然,病逝当天就被火化。火化前,发电厂领导和他的20多个同学、同事得知消息,赶来给他举办告别仪式。可是,他连一张像样的照片也没留下,大家只得用他原先的医疗保险证上贴的一寸照片作遗像,与他诀别。

新杰走了,就这样走了!

那天,大家哭成一片。有些人哭得几乎昏过去。

有人说,这是他自寻的“苦果”。但所有接触过他的人都承认,他是一个很难让人忘记的人。

时近卢新杰去世一周年,郑州电力学校三门峡同学会几十位同学计划给他立块碑。

“不管咋说,面对社会上的物欲,许多人受到一次冷遇就不愿再做好事,而卢新杰的思想堡垒,历经20年风雨仍坚守如一、没有溃破。他的这点精神,是我们社会所需要的。”同学会会长李朝阳说。

16 comments:

wintersunray said...

七夕节了,拜一下!

Anonymous said...

看来你果然是寂寞的,生前如此,身后也一样

Anonymous said...

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世界上每个人都不是高尚的。世界上最美的不是奉献,而是公正。我所欠的,终将偿还;我所喜的,竭力去追求。我不需要一个莫须有的物质来做我的父。我会是我自己的主人,我将独自面对这生的恐惧。直到精疲力尽,然后,留下所有曾经作为一个人的情感在这个世界,清清白白,踏上另一段旅程。
我在深圳,香蕉人是说我非纯正少数民族。
七夕祝燕子早日找到自己的归宿。
燕子是研究动物行为心理学的吧?小声地说一句,其实搞物理的才是真正的酷哦。

Anonymous said...

我只是觉得这个人言行一致。自以为高尚的人,我还真见过好些。

小胖或许可以参参佛,好像比较符合你的人生哲学。出于和你类似的原因,我也无法接受基督教。
我是研究大脑的,具体也不是动物行为心理学,属于基础研究吧。当初上大学的时候本来可以保送北大物理系,而且物理和数学也确实是我最喜欢的科目。种种原因还是没有去。其实现在想想我还是搞纯理论比较好,不过对于已经过去的事情,我从来不后悔。每一种选择,都是一个独特的人生。

谢谢你的祝福,也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至于我自己,已经渐渐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了,呵呵。

Anonymous said...

哦,这样呀。参佛俺不会的,那套语言系统太偏门,而且鱼目混珠,比较乱的。俺是半拉子,就是俗称的民科爱好者。都是在天涯看帖子看出来的。看到你的经历,俺也只能妒嫉的说:北大俺去过-_-!我就不自报家门了,呵呵。02年的时候,俺喜欢在杂谈混,那时候牛人多。有个学物理的小子,科大的,回帖用哲学那套专业语言,俺大脑直接短路。
混熟了,我也自己介绍下吧。我是IT民工,不过不要问我软件问题。

Anonymous said...

弱弱地问IT人士一个硬件问题:那个装Ethernet Card(网卡?)的时候,卡旁边的那个要嵌进去的金属片儿比PC里面对应的槽短很多,那该怎么办啊??
你说的科大人不会姓白的吧~ 北大老实说,我没去过,平生只去过一次北京,还是很小的时候。。。
原来02年小胖在杂谈呢,那时我主要去关天。现在。。。一般去八卦,哈哈。

佛学里面我过不去的就是轮回,因果论,没办法相信。。。恨。。

话说奥运开幕式看了吗?我只看到一些画面,还有部分照片,感觉真的好震撼!

Anonymous said...

其实搞物理一点也不酷,和it民工性质差不多。小胖倒是离我很近啊,我现在在香港,哈哈

开幕式很震撼吗?俺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Anonymous said...

哈哈,本人终于会游了,虽然是龟速前进

Anonymous said...

哇哇,都在啊。
首先,恭喜羊兄了。其实我也只会自由泳,我爱吹牛拉。
昨天和朋友一边看一边喝啤酒。其实这种事要讲气氛的啦。就像世界杯一样,02年世界杯在学校电影院看。人越多也好的。一个人会睡觉的。环境对人的情绪影响很大的。
香港还有做物理研究的呢,孤陋寡闻了。
轮回,我管它个轮回啊,这辈子不能欠感情债呢,欠自己的,欠别人。有些信念是感性的,或许是从小在父母那学来的。理性使我们成为人,但感性才是我们存活下去的理由呢。
看来我比燕子年纪大呢,那时候只有杂谈,还没有关天这个板块呢。
那个人我不知道姓名啊,我不问网友姓名的。其实也没有什么交流啦,主要是插不上话。
恩,你的问题我没法回答呢。好像是你要买个PCI-X 插槽转接卡。老的标准是PCI插槽。新的是PCI-X 有X1 X2 X3......的,长短不一。我估计你的机器插槽是老的PCI标准的,网卡是PCI-X2的,买个转接卡啦。或者换块主板啦。

Anonymous said...

恩,我又来了。
要加一个星期班赶货了。
祝大家奥运快乐。

Anonymous said...

小胖夏天快乐,天天快乐!
不过我肯定比你大拉,话说已经是“豆腐渣”来着。。。T_T

恭喜羊羊,表着急,水是一脚丫一脚丫蹬过去的!

Anonymous said...

我急啊,已经准备向深水区进军了,虽然心里还有点发毛

Anonymous said...

晕,这个千万不要太着急。如果进深水区,一定要么有人陪,要么泳池有救生员!!!切切!!!

Anonymous said...

放心啦,俺沿着池边游,应该不会有事的

Anonymous said...

还是不要大意!

比如如果你还不会换气,或者在水里感觉不到方向,很可能不知不觉往中心就游过去了!真的要小心!不是开玩笑的!学校或者健身馆那样地方的游泳池,人多,还好。若是没什么人的,你一个人在不熟练的情况下自己进深水区真的危险的!!!

Anonymous said...

I don't care if this is a "propaganda", it simply is too touching...

为救治患者在自己身上取骨割皮的"红色医生" 河北新闻网

河北新闻网9月8日报道 75岁的吴殿华最近走入公众视野,是缘于他在汶川大地震中的豪情付出。40多年前,他就曾是闻名全国的“红色医生”,为了救治患者,曾执意在自己身上取骨5块、割皮8块。

如今,记者走进吴老的世界,去感受一个全国劳模、离休干部的本色与执着,依然只有感动。

把3个地震重伤员接到身边

“喂!你们三个到家了没有?路上没累着吧?你们再帮我问问周围还有人愿意来我这儿不?”

9月初,记者见到75岁的冀州市职工医院院长吴殿华时,他正往四川拨电话。

吴老说,两天前,他刚送走3位来他这里进行康复治疗的地震重伤员。“来的时候都是拄着双拐,走的时候基本不用了。”

吴殿华经历过邢台和唐山大地震。得知汶川发生大地震后,他马上意识到,灾区最需要像他这样的有抗震经验的外科医生,早一秒到达,就可能多挽救一条生命。连夜,吴殿华就组织好4名医护人员、2名司机,备好80多件医疗器械和价值3万多元的药品。吴殿华有腿病,不能长时间下蹲。考虑到灾区不好找坐式马桶,老伴还专门给他找了把上厕所时的专用椅子。作为全国第一支到达灾区的外省医疗救援队,他们历经了19个昼夜的奋战,救治伤员184名。

从四川归来后,吴殿华仍牵挂着他救治过的伤员。何不接他们到冀州来继续进行康复治疗?经与四川民政部门联系,得到了肯定答复。于是,吴殿华带领医护人员马上收拾出来十余间房,装空调,安电视,布置一新。

7月2日,吴殿华夫妇携带价值3万余元的药品和生活用品,再度赶往四川地震灾区。绵竹市西南镇醒狮村四大队六组的村民尹显云,是吴殿华第一次到灾区时救助过的伤员。再次见到吴殿华,尹显云感激得哭了起来:“吴大夫救了我的命,还要把我接到冀州疗养,真是大好人啊!”与尹显云同村的83岁的朱义方、58岁的罗云福也都在地震中受了重伤,家里没人照料。吴殿华征求他们的意见后,将他们都接了过来。

在冀州期间,吴殿华给尹显云、朱义方、罗云福这三位来自地震灾区的老人,不仅免除了一切费用,还提供了家人一样的温馨呵护。出院那天,三位老人执意要给吴殿华磕个头,被老吴硬是给拦住了。

在电话里,尹显云操着浓重的四川话对记者说,“我们终生也忘不了这段幸福时光!”

那段尘封40余载的"红色记忆"

吴殿华有个习惯,手机不离手,而且24小时不关机,原因是他怕有病人和他联系不上。

身边有同事曾问过他,“都这把年纪了,干吗把自己搞得这么紧张?”吴殿华的解释是,对病人来说时间就是生命,一分一秒也耽误不起啊。

救死扶伤,这就是一个有着50多年从医生涯的老医生的信条。也正因此,20多岁时他就有了闻名全国的“红色医生”的美誉。这又让我们追忆起,两段已被尘封40余载的红色记忆。

上世纪60年代初,冀州董庄的女红旗手刘孟恋在劳动中意外受伤。年仅20岁的她不仅失去了右手,半截胳膊的皮肤也被勒掉了,在当时的医疗设备和水平下,治疗这样的重伤风险很大。当时冀州县医院党组将任务交给了外科主任吴殿华。根据当时病人的情况,要想保住胳膊,唯一的办法就是植皮。可割刘孟恋自己的皮肤,她已体弱难撑。割谁的皮肤呢?

这时吴殿华毅然站了出来,当时没有设备只能用刀子代替起皮机,他割下自己大腿的8块皮肤为病人做了移植。献皮的是吴殿华,手术医生也是他。手术成功了,吴殿华的血流了一腿,刘孟恋的泪水湿透了枕巾。

当年冀州南良公社的社员孔秀玲,是因膝关节结核病住院的。经过一个多月的精心治疗,病情有所好转,但关节的坏死骨却仍在恶化,患者还有生命危险。如何彻底治愈这个病人?吴殿华查阅了大量资料,最终确定的治疗方案就是施行病灶清除和植骨固定手术,可取谁的鲜骨呢?取病人自己或家属的鲜骨?不能,因为她只有一个患精神病的丈夫和两个年幼的孩子。想及此,吴殿华决定自己献骨。

于是,大小5块鲜骨从吴殿华右侧髌骨上取下,然后一块一块地移植到孔秀玲身上。2000年,年迈的孔秀玲来到冀州看望吴殿华时老泪纵横,“我们可是骨肉亲啊……”

如今刘孟恋和孔秀玲都已过世,但“取骨割皮”的动人事迹依然让人难以忘怀。采访间,记者特意查阅了当年的各种报刊,从那些泛黄的字里行间细细地感悟一个“红色医生”的大爱仁心。

吴殿华的老伴焦静悄悄告诉记者说,现在老吴的腿疾,就与当年的取骨有关。但吴殿华不愿意承认,“岁数大哩,腿脚自然就会不好使的。”

"病人至上"是心里的一把尺子

从医这么多年,吴殿华一直坚持对患者回访。

采访当天,恰巧吴老要到冀州和枣强县交界处的一个小村庄,去看一个叫赵俊玲的百岁老人。除了穿上白大褂,带上必要的体检设备,吴老还跑到超市买来一箱牛奶。“我是8年前给她做的手术,那时她就已经92岁了,我给她从腹腔摘掉了一个9公斤重的大瘤子,听说老太太现在还很硬朗。”吴殿华说,每次回访他都很兴奋。

如今回访,吴殿华有了自己的汽车,而当年连个像样的自行车都没有。但吴老能吃苦,而且为了病人不怕脏。

“现在的医疗条件好多了,想当年我多次用手给病人抠大便,嘴对嘴给病人人工呼吸。”吴殿华说,在一次下乡巡诊中,西元头村有个80多岁的老大爷叫刘润芝,几天尿不出小便,家人已给准备好了装裹衣服(葬服)。在没有导尿设备的情况下,他便俯下身用嘴将老人体内的脓液和尿一口一口地吸了出来,因而挽救了老人的生命。

吴殿华经常深入田间地头巡诊。连周边好多砖窑厂的外省民工,也逐渐成了他的朋友。

从一个学徒工,成为一个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专家,吴殿华这样概括自己:路是走出来的。

1996年,吴殿华从冀州市医院院长的位置上退下来,但并没有清闲,甚至更累了。十里八乡的群众,都认识吴殿华,好多人还亲切地叫他“好人吴大夫”。他们有了病,都愿意到家里找他寻医问药。有时到医院让值班医生看了,患者家属还要找他给再看看。有一个晚上,病人家属喊了他八次。第二天别人问,“你还能睡觉么?”吴殿华一笑,“我睡了9觉儿。”

后来,有患者向他建议,“您医术高,医德又好,何不自己开家医院?那我们找您看病也方便了。”吴殿华一想,“对啊,自己办的医院自己说了算。”于是他很快便采纳了患者的建议,办起了冀州职工医院。创建之初他给医院定下了扶贫计划,并大胆地提出了“有钱没钱都能看病”的承诺。

周围的人对吴殿华的做法表示费解,你怎么能做到这样呢?而吴老反问,如果把病人看作是自己的亲人,你会怎么做?

原来在吴殿华心里一直有把尺子,那就是“病人至上”。

哪里有需要,我就尽己所能

步入古稀之年的吴殿华,头发快掉光了,牙也没剩几颗,但他总是有股子不服老的劲儿。好多老年人到这个年纪,连个手机短信也不会发,可他每天在互联网上还要学习国外新研发出来的医疗技术。

“因心脏不好,今年他在省里住过两次院了。”老伴焦静说,在四川灾区,吴殿华因手术站立时间过长,两腿严重浮肿。可吴殿华说,“看着那么多病人急切地等着手术,就是老命搭上我也舍不得休息啊。”在灾区,“红色医生”的本色再一次被诠释。

生活中,应该说吴殿华不缺钱,他有离休金,老伴也有退休金。4个儿子都很出色,各自的事业都很红火。当吴殿华提出,在医院后面再建个老年公寓的想法时,全家人都反对。“这么大岁数身体又不好,还不如养养花喂喂鱼呢。”

可吴殿华说他有自己“折腾”的理由。这几年接触的农村病人较多,一些老人要么有病不求医,要么看病总要求保守治疗,怕背上经济包袱而连累家人。有的因子女忙,而贻误了最佳治疗时机。“如果我们这里既可就医又可养老,两全其美多好啊。也算是为应对人口老龄化办件好事!”吴殿华开始做家人的工作。

很快老年公寓开张了。怕老人们平时闷得慌,吴殿华还当起了老人们的“专职司机”,经常开着车带着他们到郊区看花赏草,呼吸新鲜空气。

4年了,大街上的烧饼都涨好几次价了,可老年公寓的饭菜一分钱也没涨过。尽管公寓没有赚到钱,却赚到了人气。入住的40多个老人有当地的,还有千里之外慕名而来的。

“哪里有需要,我就尽己所能!”吴老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他资助过贫困大学生,为灾区捐过款,为家乡修过路……

采访间隙,吴殿华的老伴儿过来提醒他,该吃降压药了。吴老呵呵一笑,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两片药,一抬头吃了,水都没喝。